你讓我失望了……

聲音雖然是淡淡的，可是那話語中，卻明顯的充滿了一種失落的情緒。

此話一出，萬籟俱靜。所有人都呆滯了。

這一刻，強自漂浮在天空之上的劍惟真身子搖搖欲晃。他的雙目之中，射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。

他不懂，自己的實力已經躍升了這麽多，完成了從前都沒有的絕對跨越。雖然沒法和蒼夜當初的鎮壓四王相比。可是自己，卻已經能夠比擬整個青霞宗，甚至是無數世界之中，那些最巔峰的武者了。可是為什麽，他卻還要說失望！

他對自己說，失望了……

劍惟真的雙目之中充滿了迷茫，失落。如果不是非要撐到聽蒼夜說出一切來，恐怕他現在就已經昏厥過去了。

劍惟真是迷茫失落。可是那些觀看的弟子卻沸騰了。

無數的議論漫天揚起。各種聲音不斷浮現。

“失望！你一個新人弟子說什麽失望，你有什麽資格說失望！”

“你算是什麽人，也敢評價劍師兄的道！”

“小小弟子，何德何能！”

……

這一聲聲的沸騰，不斷在蒼夜身邊響起。可是面對這些，蒼夜卻沒有絲毫的動容。

在他眼中，即便這些弟子不是青霞宗，不是他蒼夜的師弟，他依然不會動怒。畢竟現在的境界到了。有些事情，已經看淡薄了。只要不是侮辱他，那麽身為一代極道，他沒必要動氣的。

同那些無知的弟子不一樣。很多成名幾十年甚至是百年以上的弟子，對於蒼夜的話卻是完全的沈默了。他們同劍惟真的認同是一樣的。這樣的恐怖，明顯已經超越了曾經良多。可在蒼夜的眼中，卻成為了失望。那麽他們同樣也是，失敗了。

蒼夜是誰，堪稱劍道至者。同人對敵，少有其他招式，無不是以各種無敵的劍勢，力壓當代，震懾萬古。

他的話，比神話都還真理！

可是，到底失敗在哪裏呢？

眾人的目光思索，充滿了疑惑。

這時候，一位無上終於出言喝止了那些議論紛紛，越說越難聽的無知弟子。

在看到就連無上都出頭之後，這些人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。只是目光卻依舊不善，他們緊緊的盯著蒼夜，要等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。

這一刻的劍惟真，雖然敗了。可是卻在眾多的弟子成為了神話一樣的人物。他們容不得別人半分的汙蔑。

“師弟，我錯在哪裏了……”

劍惟真的聲音，苦澀，難過，失落。卻無一絲不服的意味。而這樣的口氣，顯然也讓一些比較聰明，剛才參與了口誅蒼夜的新人弟子楞住了。

他們不是白癡。看著無上的出面，看著那些前輩師兄在這個白發弟子的一話之後，都陷入了沈思之中，更是在最後時刻聽出了這個猶如神話的弟子，並無一絲不服的味道。他們似乎，意識到了什麽……

“劍師兄，曾經的你，距離天劍的真諦近在咫尺。可是如今，為了追求極端的力量，你已經陷入了魔障。雖然這樣下去，你今後依然有著成為巨頭的潛力。可是最終的成就，也就止步於此了。”

“在我的眼中，昔日的劍師兄，卻是可以將天劍演繹到極致，未來有希望，讓同樣境界的我，有著拔劍沖動的絕代劍者！”

看著劍惟真此時失落的模樣，蒼夜明白他還有著回轉的餘地。對於這樣一位絕代劍者，他不願意讓他止步巨頭。

說完這兩句話，蒼夜停滯了一下。

天空之上的劍惟真，此刻似乎逝去了方寸。

魔障？走入了魔障！

這樣的話，讓他心驚，讓他戰栗。

雖然那些師叔甚至師祖，更甚還有祖師一級的人，都曾經對自己的劍大加讚賞。可是此刻，劍惟真卻覺得，那些讚賞，猶如浮雲。

他們就是全部的加起來，也比不上蒼夜的一句話！

“我的魔掌，到底是什麽，請夜師弟不吝賜，噗——”

一句話還沒有說完，卻已經又噴出了一口鮮血。身體終究再也無法強撐，朝著下方墜落而去。

這一刻，人潮湧動。所有的弟子都朝著下方飛奔過去。雖然他們實力低微，可是他們卻不想看到一位絕代強者，就這般的摔落在大地之上，直至殞命。

下墜過程中的劍惟真，雙目的神光已經暗淡，似乎下一刻他就要合上雙目，不在醒來。

終究，那些弟子還是晚了一步。

不是在他們到達之前劍惟真已經落地了。而是有人先他們一步，將劍惟真救了起來。

驚鴻一瞥。

幾位神識強大，天賦驚人的弟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虛空一揮的白發弟子。心中已經開始戰栗。這一刻，他們真的猜出了這人的身份！

除了他，弟子當中沒人有著這麽大的神通！

剛才的一剎那。他們看到了。這個傳說中的絕代強者，竟然虛空一揮，引動了空間的力量。依靠這空間的力量，完全的將馬上墜地的劍師兄平托而起！

要知道，此刻的劍惟真，依然還是天雷附體。他的身體，就是巔峰宗師都不甘隨意接觸。想要救助他，沒有王者至尊的實力，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
可是那樣的救助，卻是需要近身才行。可是這位師兄，卻只是隨手一揮就做到了！甚至於，他最後動用的，竟然是空間的力量！

空間的力量，不同於空間法則。那是所有人都可以掌握的。可是掌握的基準條件，卻是唯有無上才行！

而剛才那簡簡單單的一下，也就意味著這位傳說的存在，封皇了！

這才多大的年齡！五年前不足二十。現在恐怕也就不足二十五歲。可是二十五歲的無上強者，真的存在嗎？

難怪，隨便一句失望，就讓劍師兄這等天才都毫無反駁的意思。

看著這個樣子的劍惟真，蒼夜深深的一嘆。雖然他誤入歧途，可是他的心，卻是執著的武道之心。就憑這一點，他也要將他拉回正途！

隨手一彈，一股生命的氣息瞬間凝聚，然後全部的沒入到了劍惟真的體內。瞬間，那些重傷全部的恢覆，之前跌落，快要破滅的氣息竟然再回巔峰！

這樣的手段，徹底震懾了所有人！

直到這一刻，那些弟子才明白。這個白發弟子，竟然有著改天換日的偉大力量！

想起之前自己的嘲諷，一個個都是面色蒼白。他們在為自己之前的話，而徹底的羞愧。

看著完全恢覆了巔峰時刻，卻只是灼灼看著自己，沒有一絲驚異的劍惟真，蒼夜終究還是又開了口。

“天劍，何為天劍！以天為劍，天地萬物皆可為劍。”

“這一點，你沒錯。引動天雷，以天雷加身，完成這強大的一式。也沒錯。”

“可是，你錯就錯在，你是在借助天雷！從開始到結束，你的一式，都是依靠天雷的破壞，而並非劍道的真諦！”

“其實，與其說是你以天雷為劍，倒不如說是你在借助天雷的力量，毀滅一切！”

蒼夜的聲音，越來越嚴厲。可是劍惟真，卻越來越認真。

他知道，自己只差一步，就能明白自己的魔障所在了！

“以天為劍，真正的天劍要以天為劍！就是上天，都是你手中的劍！武者逆天而行，我們劍者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。而你，卻借助天雷之力，讓它成為了主導。你說，到底天是劍，還是你為劍！”

蒼夜的話，字字誅心！

隨著每一個字的結束，劍惟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。之前剛剛恢覆了巔峰時態的紅潤，頃刻蒼白如雪。

到底天是劍，還是你為劍！

借用天雷，沒錯。可是自己，卻走入了歧途，讓天雷成為了主導。而自己，卻成為了天雷毀滅一切的劍體！

自己，卻成為了劍！

這，算什麽天劍，算什麽萬物為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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